文/馬德   我們總是先認識了身邊的人,才認識了這個世界。   一個人,身邊有多少人,就有多大的世界,有什么樣的人,就有什么樣的世界。這些人素養的高低,決定了你的高雅與低俗、遼遠與淺狹、明媚與卑瑣。一句話,他人的質量,就是你的世界的質量。   在自然的山水里,無論走多遠,最后還要回到這群人當中。也就是說,你最終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來。遠足,是心靈的沐洗,是換一種方式讓精神突圍,是以自然的視覺,看清人的世界。臨溪流以靜對,訪草木以素心,登高極目知天地之大,置己蒼茫知寸身之微。在與山水的相處里,懂得了如何跟自我所在的世界相處。   自然示闊曠于萬物,只是想告訴每一個生命,走出自我的狹窄,不必為一人一事一物所拘泥,心無宕動,世界自風煙俱靜。他人是你的魔障,倒不如說,你是自己的魔障。每個人跟外部世界斗,說到底,是跟自己斗。跟誰過不去,最后,都是跟自己過不去。身邊的世界,總有你不喜歡的人,總有你厭棄的事,這些必然要來到生命中,它們來到,只是為揭示生活的真相,告訴你生活是怎么一回事。   一個人的強大,就是能與不堪的人和事周旋,最終,戰勝懦弱卑怯的自己。你救不起道德淪喪,但在一大片道德淪喪里,你可以選擇自己巍然挺立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  諸事放下,一切皆勝。放不下,自掙不脫。一個人,能釋懷,才能釋然,能在內心修籬種菊,自不必避車馬喧囂。走千里萬里,逃不出自我的喧囂,就逃不開塵世的喧鬧。也就是說,你安靜下來了,這個塵世也就安靜下來了。   不會每一個人都不合你的胃口。如果你總是討厭別人,那么先討厭了這個愛討厭別人的自己。先打倒狹隘的自己,才能接納寬廣的世界。   人往高處走,不是物質上追慕富貴,而是在精神層面上,與那些品高境闊的人交往。相看兩不厭,是因了趣味近;相嬉兩不忘,是因了志向合。然后,山高水闊,相約走天涯。道不同不相與謀,其實說的就是不在一個世界的人,自難在一個語言系統。人生,有時候會有一些小悲劇。譬如,你流落到了不喜歡的世界,已經夠悲哀了,卻還要悲愴地強顏歡笑,跟不喜歡的人,把貌合神離表演成情投意合,把厭惡表演成親昵,把痛苦表演為快樂。生活,不是在逼良為娼,而是以此考驗你的通過性和忍耐力。   你明白就是了。這個世界,看似周遭嘈雜,各色人等,泥沙俱下,本質上,還是你一個人的世界。你若澄澈,世界就干凈;你若簡單,世界就難以復雜。你不去茍且,世界就沒有曖昧。你沒有半推半就,世界就不會為你半黑半白。   有些底線是必須要堅守的。在原則那里,你失守的越多,人生就淪陷得越多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+10我喜歡

文/馬月娟            一輛寶馬“哧溜”一聲停在餃子館前,帶著墨鏡的李大軍和劉美麗從車上下來,那模樣“嘚瑟”的很呦!         “哈!好家伙,大軍鳥槍換炮了!老美也裹了身獸皮,賊有范兒!像國民黨太太,以后該叫你李太太了!哈哈哈哈……”二嫂開著玩笑!         別看那大軍人高馬大,可十錐子扎不出個屁來,腦子也不復雜。          “有段時間不來了,今兒回來有事吧?” 二嫂問。          “可不唄,是我大姑子的大姑子家聘閨女來!人家那聘禮那可是一流的,有房有車還有幾十萬的大存折……” 沒人問,劉美麗唇紅齒黃的,啞著嗓子啰嗦了一大堆,還時不時拉拉裘皮大衣的前襟兒,只見那裘皮大衣里裹著豐乳肥臀,走起路來活像個大水缸在挪動。          “你兩口子自己找坐!”二嫂招呼著。          劉美麗應著,找了個靠墻角的桌子,抽了兩張餐巾紙鋪在馬扎上,在坐下去時,那裘皮大衣好象要被撐破!         “阿慶嫂,來碗湯!”劉美麗喊著。         “好嘞!”二嫂脆快的答應著盛來一碗餃子湯,又問,“老美,要肉的還是要素的?大碗還是小碗?”         說起阿慶嫂,這可是人們對二嫂的贊稱,當然是說她能說會道,機靈能干了。         “要小碗素的吧!”劉美麗吸溜著熱氣騰騰的餃子湯說。          “年底了搞優惠,肉的素的一個價。”二嫂又補充道。         “哎呀,咋忘了你家那韭菜肉餡的餃子,這幾天凈坐席了,哪里的餃子也不如你家肉餃子好吃。還說減肥呢,吃了再減吧!哈哈哈哈……換兩大碗韭菜肉餡的……”劉美麗一聽肉餡的和素餡兒的一樣價,就又變卦了。          二嫂煮餃子的同時,一只眼睛看著鍋,另一 只眼睛早溜著去拿蒜的劉美麗。年底都是“蒜你狠”的季節。這大蒜吃著好吃,聞著難聞,有人喜來有人厭,刺激口味重。常說蔥蒜韭菜調和不對味,所以人們一般吃韭菜都不吃蔥蒜,可劉美麗不管那事,每次來都要可勁兒吃蒜。這不,餃子還沒上來, 劉美麗首先去用手刨揀箱里的大頭蒜。         大嫂最看不慣劉美麗的作派,在給鄰桌送餃子的當兒,白了劉美麗一眼,發現劉美麗那套著大金戒指的兩只手正扣著好幾頭蒜,頓時怒火中燒,剛想說什么,只聽二嫂喊:“大嫂,快來幫我一下!” 大嫂走過去,二嫂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什么。         不 一會兒餃子煮好了,二嫂邊端餃子邊說:“我說老美啊,你吃東西可不挑挑揀揀,葷的素的香的辣的都能入你口,還喜歡口味兒重的!哈哈……”二嫂說著,瞄了一眼桌子,張開的餐巾紙下鼓鼓囊囊,只有一頭蒜“危襟正坐”在桌子中間。          “唉,最近俺臉上長了幾個青春痘,正戒刺激食物呢。”          “可別戒呀,不刺激點你這老臉咋會這么光溜呀!”二嫂半開玩笑地說著,麻利的手想把餃子碗放到紙巾那邊。         劉美麗慌忙去接:“我來端,我來端…”          二嫂又回到鍋邊給別人煮餃子,邊吆喝忙碌著,其實眼光還是在瞄著劉美麗那邊。只見劉美麗左手拿著張開的紙巾打掩護,右手麻利的將蒜包裹起來,攥在手里,然后賊溜溜的眼睛環視一下四周,見沒人注意,便快速把蒜裝進裘皮大衣的左右兜里,因左兜鼓鼓囊囊對著外面,她又重新掏出來換到右兜時,左兜里掉出來個好像折著的紙片。二嫂不動聲色的給人們加著湯,屋子里的顧客走了一批,又來了一批。          這時劉美麗夫妻倆也吃好了,打著飽隔站起來:“阿慶嫂,結賬!”劉美麗剔著沾滿韭菜的綠牙喊。         “吃好啦?兩大碗十塊大洋!”二嫂唱古腔似的說完,又用蘭花指指著早被她踢到桌腿根,隱蔽處的一張十元票子拉著長音道:“哎呀!老美,這是你掉的吧?”         劉美麗剛要摸兜,忽又皺了皺眉頭,眼珠子轉了一下說:“不……不是我的!是我家大軍掉的吧?大軍快撿起來!”          大軍瞪著大眼說:“你裝什么蒜,在你那邊腳底下怎么會是我掉的!剛買水果找的十塊錢不是你拿了嗎?”         一聽大軍提到了“裝蒜”,劉美麗的臉一紅,趕緊掩護,“哎呀呀,可不是,看我這記性,我咋忘了呢?正好給餃子錢!”劉美麗費勁的貓腰去撿,不知怎的,從右側兜里掉出兩個白蛋蛋來,她趕緊去抓,咕嚕又滾出一個來,劉美麗又伸手去抓。可這一幕被屋里的人看個正著。站在一旁的李大軍呆若木雞!         “吆,怪不得大軍說你裝蒜!”二嫂大笑著說,“原來你真是在裝蒜!哈哈哈哈……”        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頓時,屋里一陣哄堂大笑!   +10我喜歡

家門口的鳥   顧 枘   顧枘,1992年生。定居云南、做茶、寫作。   大二下學期開始,我徹底不再去上課。上學期的課唯一從頭聽到尾的,是不計入學分的自然學。 休學前那一陣子,我白天在寢室睡覺,夜里去圖書館讀庫切的《青春》和《恥》,那是當時為數不多還接納我的書。反復看的還有電影《荒野生存》;還有塞林格,他筆下的霍爾頓也同樣有個妹妹,這似乎是和這世界不融洽的標志。 醒來總是黃昏,這一天最好的時候,雛兒們可以縱情聲色,攜手鉆入飄著油煙的小巷。我去公共淋浴間放水,鍋爐水燒到最熱時澆在身上,會在某個時刻獲得冰冷般的刺痛,覺得所謂真實不過是感官的作弄。 彭雁和其他老師不太一樣,她樣貌年輕,即使是在教室也戴著遮陽帽,脖子上掛著尼康的望遠鏡。她的先生在市內開了家體育館,是那種有室內木地板,長凳,你會花錢進去流汗,受傷的地方。有時候他會開一輛奧迪轎車來接她下課,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不太言語,看上去登對,我會把他們當成《天生愛情狂》里的那一對。 快結課的時候,彭雁租大巴帶我們去城郊的濕地觀鳥,她在陽光下架設觀鳥鏡的樣子,宛如聚光燈下調試樂器的搖滾樂手。遠處,幾只白色的水鳥振翅飛起,在空中畫著優雅的螺線。   暑假我拿著確診抑郁癥的病歷去教務處辦理了休學。母親說,每天早上她對著鏡子,發現自己頭發又白了些。我沉默不語,盡量避開她,仍然晝伏夜出,凌晨的時候去馬路上走走。如果非說有什么理由要離開家,就是家里的水不足夠熱。我們一直這樣,一直到臨近秋天開學。傍晚我起來,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母親,她沒開燈,客廳像昏暗渾濁的水池,微弱的光攪動灰塵。 “我想通了,只要你過得開心就好。媽媽不要求你去上學,你覺得想去哪就去哪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。” 我辨認著她的樣子,她的頭發確實白了,她穿的那件毛衣好像已經穿了許多年,她的眼睛里盡是碎裂的光。 “媽,”我低聲說,“我想去山上住一段時間。”   半山上的房子以前是一個老人住著,有圈房和耕地,還有一片果園,老人去世后都荒廢了。帶我上山的那個人是他的兒子,姓吳,如今在鎮上的小學做副校長。他皮膚黝黑,笑起來的時候牙齒很白,樣子不像老師,倒有些像運動員。他誠懇地說,山下的村里面有幾個小孩,平時在鎮上的學校寄宿,成績不是很好,如果我平時可以輔導他們,山上的房子借給我住。 我跟著吳大哥的車到了村子里,挨家挨戶地認識了吉二、吳玉剛、吳曉麗、吳萍、龍華、龍林。龍華愛流鼻涕,戴一頂藍色的毛線帽,已經蹭得發亮。他平時腦筋不太好,數學從未及格,可他很會放牛,經常到山上來,對這座山熟悉。他拉著我的袖子激動地說:“老師,山上有海啊,我帶你去看。” 吳大哥笑著解釋:“他指的是高山湖泊,我們這邊管叫海子,要爬山才看得到。你想去看,周末叫孩子們帶你去。” 我點頭,低聲說好。 接著去看半山的房子,瓦頂被野草掀開了一部分,朝南的夯土墻受雨淋風蝕,已經是半塌的狀態,屋內空間大,受潮皸裂的墻上有兩個插座。桌子,床架,滿是灰塵。瓦房周圍是一片開闊的空地,往山上走的路鉆入樹林中,看上去常有人走。另一條路通往果園和耕地,如今被野草埋沒了,吳大哥指點才看得出來。 他指著瓦房旁的石井:“這口井干了,要借一個鉆井機來鉆。去山泉打水不遠,就是冬天泉水會結冰,還是盡早把井鉆了比較好。” 事已至此,我對什么都應允。   到秋天,彭雁發了一封郵件來詢問我的近況,她說:“你不錯,你是我唯一一個因抑郁癥輟學的學生。” 在學校里的失語感再度籠罩,最終我什么都沒寫,只發給她一張照片。 照片是在山里拍到的:鳥飛在半空,它的翅膀寬闊,羽毛的顏色棕黑交錯。當地人說是老鷹,但身型看上去比老鷹要小些。 “是游隼。”她回復我。   我和村里的泥水工一起把朝南的土墻推掉了,重新豎起一面紅磚墻。鏟起來的土拿簸箕裝,被我們鋪在了那塊老人留下的耕地上。師傅在砌墻的時候,我去耕地上割草,翻土,播種。吉二和龍華都拿了自己家的蔬菜種子給我,據說是老品種,長得慢,但出來的菜好吃。問怎么好吃,龍華說,“甜啊,很甜的。” 去耕地的路上要經過一棵紅砂巖的石柱,它像巨型玉米一樣聳立著。龍華對我說,“老師,你爬得上去嗎,上面有鳥啊。” “上面有鳥的巢穴對嗎?”我追問了兩次,但他說也說不清楚,只是我們一起路過的時候,他還是會憨憨地說,“老師,上面有鳥啊,你可以抓到嗎。” 還是很嗜睡,我的睡袋被我睡得散發一股汗酸味,皺成一團,縮在墻角看著有點可憐。有一天我良心發現,扯了一根晾衣繩,久違陽光的睡袋在風里舒展、飄拂,羽毛發出沙沙的廝磨聲。 周末他們找我輔導作業,我總睡過頭,幾個人在門外叫著,我總是過很久才開門。“老師我想喝水啊。”吳曉麗在外面喊,我就把水瓢和水桶從門縫遞出去,換好衣服刷好牙,他們把水喝完了,還去泉水那打了一桶新的水回來。 做完作業,那個讀二年級,臉總是臟臟的,有些害羞的吉二問我:“老師,你一個人睡覺不怕嗎?” “不怕啊,晚上月亮很亮,把森林照得雪白,我什么都看得見。” “老師,你都吃這個嗎?”她指了指堆在墻邊的泡面箱子,我心虛地笑笑:“有時候也吃蛋炒飯,吃肉。” 在我等種下的菜長出來時,吉二摘了自己家種的白菜、白蘿卜、茼蒿還有娃娃菜來。老品種的蔬菜的確很甜,尤其是下過霜的白菜。耕地翻好,我開始粉刷屋子的內墻,龍林(龍華的哥哥)幫我從家拿來了喂馬的稻草,教我把稻草剁碎了和膩子攪拌在一起,這樣粉出來的墻面拉力好,不容易空鼓和裂開。天氣變冷的時候,墻已經抹好,屋子里因為新的白墻看起來很亮敞,讓人更想待在里面。我跟村民買了輛快報廢的皮卡車,開著它去鎮上買煤球,龍華教我生火,在煤爐里留出通道,然后對著通風口用力吹氣,我逐漸習慣一氧化碳帶來的微醺氣息。 彭雁就在這時說要來山里,帶兒子過寒假。 “現在正是最冷的時候。”想了很久,我這樣回復她。 “謝謝你提醒,我會多帶些保暖的衣服。”   時間變得漫長起來,我恢復到以前的作息,總睡到下午。半夢半醒的時候,夢境和現實交織在了一起,綿密不分,能感覺到身體里好多平時被忽略的需要,需要陽光、新鮮空氣,需要被需要、被認同、被理解、被信任和被愛。落山風的聲音,倦鳥歸林的聲音,云流動的聲音,還有細微的,昆蟲躍出草叢的聲音都能在夢里聽見,在夢里時間是非線性的。 醒來是傍晚,山后散射出來的暮光柔和,白天還懸在高處,夜晚從樹蔭和山的暗影里開始,天空中一列寒鴉在飛,叫聲凄厲,人的希望和恐懼在心里沖突,時而沉重,也會不期然變得輕盈,心里銹蝕的疲憊像經年累積的灰塵,在一點點被抖落。 村里人殺年豬,我跟著吳大哥去做客,回來病了一次,高燒不退,接連的腹瀉,三天都只喝放了糖的白米粥。吳大哥上來看我,說請客那家的黃豆湯不干凈,我身體弱,挨不住就病了。昏沉的時候,聽他勸我:“你還是回家吧,把身體養好再過來,等春天暖和了再過來。” 后來意識模糊地坐吳大哥的車到一個鄉村醫生家。烤火的時候,醫生拿了兩支藥水過來,給我打針。我拾起燃著火的木柴撥灰燼,夜晚很安靜,只聽到木柴嗶嗶啵啵的爆裂聲,腸胃安定下來,不再有寒冷在身體里擾動。 身體幾乎痊愈時,我開著皮卡車去鎮上接彭雁和她的兒子小餅干。盤山的彈石路迂回,一路煙塵,鎮上正是趕集日,賣菜、賣水果、賣五金、日用品的攤位一直排到了小鎮的邊緣,遠遠看到撐著彩色的雨棚。 小餅干穿著紅色的羽絨服,戴棉的手套,一個編織的毛絨帽綴著兩個絨球,俏皮地掛在耳邊。彭雁穿的是一身茶色及膝的長風衣,一雙雪地靴。她們拖著行李從破敗的車站走出來,在這個外地人不多的地方看起來就像兩個電視明星。 “你們看起來很暖和。” “是呢,我帶了電熱毯和暖寶寶,還有熱水袋、電吹風和小太陽,保證不會冷。” “下雨、下雪、刮風都會停電,”我觀察她的表情,“山上已經停電一個禮拜了。” “沒電也沒關系,”她眼珠一轉,放心地說,“生火就交給你了。” 小餅干拉著彭雁的手,不安地看著窗外,好像隨時要跳車逃跑。 “你是不是瘦了?”沒等到我回復,她接著說,“精神狀態好點了嗎。” 回頭看她,她在若無其事地幫小餅干整理衣服。我們已經離開了小鎮,皮卡車有些吃力地爬坡,貫穿小鎮的那條河從田野中浮現,在陽光下閃爍。 “好多了,”我看向前面,“來之前去醫院做了心電圖,換了一種藥。就是容易困倦,不知道是不是藥的緣故。” 小餅干睡著了,他放松下來是圓滾滾的一團,口水流到了彭雁的袖子上。   從北西伯利亞飛來的紅嘴鷗會經過這座山。它們飛過貝加爾湖,穿越整個俄羅斯,在這稍作休憩,又要一鼓作氣飛向昆明,在那里度過冬天。 群鳥來的時候,天空遮天蔽日都是它們,以奇妙的律動在空中匯聚又分散,疾迅地掠過山頂。 彭雁說她有一天用望遠鏡看到游隼在湖泊上空捕獵。游隼從鳥群的低處出現,冷峻地從鳥群中撕開一道口子,“啪”的一擊便結束。它平穩地挾著獵物滑翔,最終落在叢林里。 小餅干和龍華、吉二成了朋友,每天念叨他們。我忙著翻新屋頂:把舊的瓦掀掉,鏟掉石灰,把草連根拔除,攪拌水泥砂漿,把新的,灰藍色的機制瓦一塊塊細心安上。 屋頂完工的那天,我打一桶水從屋頂潑下,水都伏順地順著瓦溝流下來。 夜里一起烤火,彭雁給我看她先生發來的照片,照片拍的是窗戶外面的電線桿和延展出去的電線,許多灰羽的鴿子落在上面,天空是灰蒙蒙的。她的先生說:“家門口就有這么多鳥,干嘛跑那么遠。” 彭雁給他回復一個做鬼臉的表情。 我望著火堆發呆,心里空落落,想起大霧彌漫的晚上在山里迷路那次,最后是龍華打著手電找到了我。   彭雁在回去之前執意要和我爬一次山。天沒亮我們就起來了,戴著頭燈亦步亦趨,她說在山頂看日出會很好。 走了快一個小時,我的體能崩潰,兩次直接坐下來,倦得想就這么睡過去。我對彭雁說:“真的走不動了,要不我們回去吧。” 她堅定地回答:“休息一會再走,就快到了。” 爬到頂的時候,看見太陽要出來的那片山后有團光暈。在一片灰色的影子里,我看到他們說的湖泊,它的顏色幽藍,比想象中小,但也足夠大,不可思議地鑲嵌在山巒之間。 彭雁告訴我,從耕地旁的石柱上也能看見那座湖泊,游隼有時會停在石柱上搜尋獵物。 “你平時從那里路過,有沒有想過要爬上去看一眼?” 太陽出來了,原來早晨是這么暖和。我透過彭雁的望遠鏡看湖泊上空飛旋的紅嘴鷗,看它們在湖畔的草地上起落;我看到那棵石柱,游隼正聚精會神地趴在上面,陽光照在它身上,蓬松的羽毛被風吹得散開。它微張著翅膀,調整著平衡,好像隨時要飛起來。 +10我喜歡

趙 叔 與 劉 嬸 文/徐蘭英(安徽)   (上)          小時候的一天夜里,我被一陣劈里啪拉的鞭炮聲驚醒,父親說,不好了,肯定是劉嬸家的“頂梁柱”倒了,說完打著電燈走出了家們。        父親走后,母親安慰我們姐弟幾個不要害怕,說父親幫人干活去了,那時,我不懂得什么叫怕,什么叫不怕,熄了燈,繼續睡我的覺。        第二天,我還以為劉嬸家的頂梁柱真的倒了呢,跑到劉嬸家去看,只見她家里許多人,時而夾雜著哭聲,原來是劉嬸的丈夫走了,丈夫是死于氣管炎病,因年輕時沒錢治落下了病根子,丟下了兩個年幼無知的孩子,大的五歲,云朵,女孩,小的三歲,鐵蛋,男孩。這以后劉嬸的日子怎么過呀?村里的人都為劉嬸捏一把汗,大伙出力的出力,出錢的出錢的出錢,總算把劉嬸的丈夫盤上了山。        無論什么時候她都無法忘卻失去丈夫的痛苦,每當她一個人的時候就偷偷流淚,畢竟丈夫還那么年輕,但看到一對兒女,心里又充滿了希望。        以前,劉嬸丈夫在的時候,體力活都是他干,劉嬸只是在家里操持家務,帶兩個孩子,可現在屋里屋外粗事細事都她一個人做了,累了休息一會兒,不再去指望有人了,或許根本沒有指望。一個月下來,劉嬸憔悴了許多。        看她日漸憔悴的面孔和消瘦的身影,村里好心人也經常勸她想開點,人死不能復生,如果有什么合適的男人嫁了,免得帶兩個孩子太辛苦了。可劉嬸從來沒有這樣想過,她怕委屈了孩子。        說實在的,她更忘不了他,忘不了他對他的好,忘不了他們在一起甜蜜的生活,雖然這種生活并不長久,但孩子漸漸大了,需要有一定的經濟能力去撫養他,而自己力不單行,那時她又渴望再找一位,哪怕是搭個伙把她做個伴都是好的,至少說話有人聽,有人懂。所以她的心里又是矛盾的,但無論怎樣,都要接受命運的安排。        轉眼三年過去了。三年來,劉嬸孤苦伶仃,一個人田頭一把,地頭一把,家里一把,家外一把,不說別的,每天從一里來路的四方露天井擔水回家吃就已經夠她累的了,有一天下大雨,路面很滑,劉嬸左手打著傘,右肩挑著水,不注意踩到了青苔上,摔了一跤,兩桶水全潑光了,幸好人沒摔到哪里,她站起來,身上的衣服全沾湖泥濘,她又一次拾起桶來到井邊,用桶往井里盛水,這時候她想少挑一點,免得在路上又一次滑倒,可是來回這么遠的路,挑少了可劃不來,她還是撐了滿滿的一桶水,吃力地將扁擔挨上肩頭。          正巧這時候被隔壁村的一位趙叔看見了,正好他放牛路過這里,看到劉嬸滿身的泥濘,吃力地挑著一擔水在泥濘的山路艱難地行走,頓時憐憫之心涌上心頭。        “大妹子,把桶放下,我來幫你挑水,我正好路過這里。”        “不用了,謝謝你,我行呢。”在一位男人面前,劉嬸私毫不顯示懦弱,表現地異樣堅強。只見她強裝有勁的樣子,大踏步往前走,其實她的肩早就承受不住了。        “還是我來幫你挑吧”!我比你力氣大“”趙叔搶過她的扁擔,瞬間轉到自己的肩上,一擔水對于一位勞力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,不一會兒,一擔水如同兩只輕捷的小燕子飛到劉嬸家的缸邊,趙叔又迅速地把水倒進了缸里,然后起身告辭。        “謝謝你”        “不用謝。”        劉嬸目送趙叔遠去的影子,臉紅到了耳根,本想留趙叔在家吃飯,可孤男寡女的,怕影響不好。不過下次挑水不能再麻煩人家了。        可是第二天劉嬸挑水又碰到趙叔了,劉嬸不好意思,對趙叔笑了一下,說昨天多虧了你。        “沒關系,順路。”        “順路的人多的很,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幫你”        “那是”        第二天挑水,劉嬸怕水挑多了水溢了出來,只挑了半桶水。正巧這時候,趙叔又碰上了。        “來,我幫你挑”        “不用了,我自己行。”盡管劉嬸不讓他挑,趙叔還是挪過扁擔,把兩個半桶的水倒掉,撐了滿滿的兩桶水,擔在自己肩上。劉嬸空手跟在他后面都沒他走的快。回到自己家里,看到滿滿的一缸水,心里特別的感動,留他喝了一點茶水,但心里還是希望他快點走,怕夜長夢多。        就這樣每天下午挑水,劉嬸都會碰到趙叔,趙叔都會幫她挑水,時間長了,劉嬸對趙叔有一個初步的了解:趙叔是隔壁村的,一個特別勤勞的莊稼漢,弟兄五個,他是老大,因家境貧寒錯過自己談婚年齡,父母死的早,老大為了弟兄幾個沒少吃苦,如今沒有成家,幾個兄弟也都放在心上,只是幫不上這個忙。        初夏的一個夜晚,天上灑滿了星星,有些悶悶熱。趙家弟兄幾個搖著蒲扇在外面乘涼,妯娌幾個也在一塊聊天,不知什么時候聊到劉嬸的頭上,有人說她命真苦呀,童年時代就死了爹,現在男人又不在了。        “那女的實在可憐,我都幫她挑幾回水了。”趙叔把他幫劉嬸挑水的經過說過弟妹幾個聽了,妯娌幾個都笑好事多磨,問老大可有這意思,如果有幫他倆搓合搓合。        這一說趙叔還真有這個意思呢,他選擇了一個花好月圓的日子,與小弟妹一起來到了劉嬸家。劉嬸先給他們泡上兩杯熱騰騰的茶,順便講起那天挑水的事,說感謝還來不及呢,還是趙家小娘子開門見山,說了今天來的目的。劉嬸這才正而八經用心打量眼前的這個人,雖然是隔壁村的一個熟人,但沒有真正的走到一起,不知道他心地、品行如何?但直觀告訴她,他不像一個壞人。        趙叔也看了一下劉嬸的眼神,仿佛看出她的心思,但卻不知道在他倆之間是不是有緣份,如果沒有緣份,再怎么搓合都是徒勞。        “我還有兩個孩子,孩子是累贅。“        “不,孩子是家庭的希望。”不知啥時候,沒有文化的趙叔也變的這么會講了。        趙叔想:她家兩個孩子能接受我么?        劉嬸想:我有兩個孩子,他不嫌棄嗎?        當趙叔再次去她家的時候,劉嬸很快把這件事挑明了,如果自己不能給他生孩子,問他還是否在乎這份感情。        趙叔說年輕時所有的美好都錯過了,人到中年也不在計較什么了,有一個家就知足了,選擇一個女人不因為她有孩子。這話說到劉嬸的心窩里去了。        “不后悔嗎?”        “除非你后悔。”        在開始一段感情考驗后,他們才開始真正的交往。劉嬸說話有對像了,地里頭又多了一個勞動的人。左鄰右舍看到了,在劉嬸耳邊夸趙叔的好,每次劉嬸聽到他們的夸獎,心里像喝了蜜一樣甜。他們也想搓合他們,愿有情人終成眷屬。    (下)          這樣一來劉嬸家氣氛就不一樣了,趙叔隔兩三天來一次,每來一次都不空手,都給兩個孩子買些好吃的。劉嬸的兒子最喜歡吃山楂果,趙叔每次來都買一大袋,吃完了,換一個別的,小家伙見面后總是叔叔長叔叔短的,有時還吵著要去趙叔家去玩,他母親不讓他去。        小女孩也懂事,雖然趙叔每次來買的東西,她都讓給了弟弟,總認為弟弟小,遷就點。        初次得到兩個孩子的喜歡,趙叔非常高興,這也是他當初最顧慮的問題。以后跑的更勤了。        “以后來就空手來唄,不要花錢了”。        “小孩子嘛,好玩,要哄著。”        “可孩子不識慣。”        “大了就好了。”        趙叔想,來了買點小東西不算什么,主要是真心地對兩個孩子好,才能換取老來時他們感恩,劉嬸也漸漸感覺到:這個眼前的男人良心好著呢。        農忙季節到了,趙叔基本不怎么回去了,一心幫劉嬸在地頭,田里干活,天熱了,有時弄得滿頭大汗,也不回去休息,累了也從不叫一聲苦。他做事就一個習慣,做就把它做完。大伙都夸劉嬸有眼力,遇上了這么一個勤勞的人,希望她們好好過日子。        趙叔辛勤的汗水沒有白流,自責任田到戶,劉嬸家沒一年收到好莊稼。可今年,她家的莊稼就豐收了,稻谷賣了兩千多斤,棉花也賣一千多斤,山芋、大豆、花生產量也是去年的兩倍。        劉嬸把稻谷與棉花賣去的錢還了她丈夫生病在銀行的貸款之后,給趙叔買了一套新衣服,晚上在夜燈下給趙叔做了一雙新鞋,趙叔頭一次得到女人的關心,感到非常的幸福。當天下午,他把那套新衣穿回家,弟妹們都說好,這以后做事更有積極性了。        劉嬸也知道趙叔以前受的苦,或許他們是同是天涯淪落人走到一塊了,每當孩子們玩去了,劉嬸特意做些好吃的給趙叔吃,免得孩子在的時候嘴饞。趙叔更心疼劉嬸,說她以前受了委屈,把好吃地又讓給劉嬸,兩個人眼神里充滿了愛憐,但最后還是讓趙叔吃了,他是男人,體力活重。有時一家人吃東西你讓給我我讓給你,推讓不休,旁人還以為吵架呢!        劉嬸對趙叔好,,趙叔也心甘情愿為這個家做出貢獻。次年正月,他們正式結婚,成為合法夫妻,婚禮沒辦,只是領了一個證。        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了,有家,有孩子。房子家當依然是當年劉嬸娘家的嫁妝,劉嬸說要把它換掉,免得觸物生情,趙叔說什么都不在乎,在乎的就是她那個人。        有了家,趙叔不再是東吃一餐西吃一餐,衣服再也不用自己洗了。接下來,他決定先把牛賣掉,賣了錢添置一些農具,然后種幾畝田,讓劉嬸在家養些雞,種些小菜園,田里賺的錢存著,家里賺的錢管開支。        劉嬸覺得趙叔這想法好,給家讓他當了,趙叔這時才成了真正的主人。        孩子也漸漸大了,開始上小學了,學校離家一里多路,都是宛延盤曲的山路,趙叔與劉嬸商量,把兩個孩子一道送去,免得丟工在家里帶。          劉嬸說好想法,報名那天,趙叔推著自行車,前面是女兒,后面是兒子,過路的人看了,都夸他有福氣,還以為是雙包胎呢!        到了學校,因為小孩不足齡,校長要家長簽字,趙叔在上面簽了一個大大的“趙金”兩個字,校長問怎么不與他孩子一個姓,趙叔把他的“經歷”又簡單地介紹了一遍,校長才明白趙叔原來是一個繼父,不管繼父與否,只要是孩子的監護人就行了。        回來的路上,趙叔心里很別扭,但他不想把這事告訴劉嬸。        孩子上學了,趙叔又多了一件事,每天早上按時送,晚上按時接,劉嬸騎不來自行車,這艱巨的任務也只有他一個人完成了。        孩子放學回來還要寫家庭作業,劉嬸一個字不識,趙叔小學畢業,教兩個小孩還是行的,不管放學后他有多忙,教小孩寫作業都是雷歷風行。每當孩子把考了滿分的試卷交給趙叔,趙叔像打了勝仗一樣,滿是成就感。        寒冷的冬天到了,趙叔依舊送兩個孩子上學,可不愉快的事發生了。那天,小男孩與班上一位同學玩耍,不小心把班上一位同學頭碰了一個大包,那同學哭著回家告訴了他的母親,他母親隨口說了一句趙叔不是他父親。那同學來到學校,就罵沒有爸的野孩子,劉嬸兒子氣不過,給他一巴掌,頓時那同學鼻子出血,事情鬧大了,雙方面家長都來到學校,處理的結果是趙叔家賠那同學家一百元錢。         這下劉嬸氣壞了,一是心疼那一百元錢,二是不該自己孩子打別人。        “可他罵我是沒爸的野孩子。叔叔不就是我爸嗎?”        “打的好,免得他下次再欺負你。”趙叔極力保護這個與他沒有一點血源關系的孩子,把他當作自己親生的一樣,不受半點傷害。        不管外界是否岐視,只要孩子眼里不分就行了。如果真是自己孩子的錯,趙叔嚴格教育,絕不放松。        漸漸地兩個孩子大了,也懂事了,很少淘氣,每天都是姐姐帶弟弟上學,每天放學,姐姐又把弟弟帶回家。嚴寒酷暑,不讓大人操心。趙叔謄出更多的時間在家種地,并且還承包了別人的責任田。趙叔多種些田地,收入也相應多些。        田地多了,活就多了,下雨天都沒的歇,劉嬸也不光是圍著家轉了,也在田頭幫趙叔一起做。累了,他們坐在田埂歇會,趙叔抽一根煙,劉嬸喝一杯水,兩人有說有笑,生活滋潤并快樂!        劉嬸家收入也高了。年底,把各項經濟收入合在一起,除了開支還余幾千塊錢。趙叔想趁孩子小把房子改造一下,如果錢不夠,問親朋好友借一下,要不了幾年就會還上的。劉嬸不管趙叔怎樣安排,都聽他的,這也是對他極大的信任。        次年正月,趙叔家把舊房子拆掉,蓋起了一百多平米的兩層樓房。當時,也是我村的第一座樓房。不是說別人家沒錢,而是他們就沒這腦子,看到趙叔蓋樓房,村里隨后就興建了第二家樓房、第三家樓房……          房子蓋好了,也是解決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,但生活壓力還是大的。兩個孩子又上了初中,學校在縣城中學,除了昴貴的學費,還要住宿費與生活費。一個星期,都要繳一兩百塊,可憑在家扣泥巴頭的趙叔與劉嬸,無論怎樣也負擔不了兩個孩子上學。        劉嬸的女兒看到母親在地里勞累的身影,還有趙叔為了這個家消操勞了許多,就準備輟學,幫家里人干活,讓弟弟讀書。        趙叔看透女兒的心事,然后語重心長地說:“傻孩子,沒文化的人可憐,像我與你母親在田地干活有能有什么出息?你讀書如果考取了那也是自己的飯碗呀!”        孩子鄭重地點了點頭,可還是不忍心看到他們為了自己在田里含辛茹苦的樣子,初三那年,她偷偷地跑到一家私人小飯店當洗碗工。        正當那天家里收割稻谷,打稻機轟轟作響,家里人忙的熱火朝天時,學校校長來了,說孩子一星期沒有上學。        趙叔像晴天霹靂,衣服都沒換,騎個自行車就跑,在縣城挨家店找,劉嬸也在家著急,心里埋怨這個死丫頭,回來非給她揍死不可。        趙叔找了一天都沒找到,兩條腿都跑酸了,頭也暈了,飯也吃不下,一天下來,人老了許多。劉嬸也急壞了,自家孩子怎么這么不省心呢?第二天,當東方剛剛吐出魚肚白,趙叔就起來找了,他不希望孩子怎樣,只要孩子平安就行了。        又找了半天,好不容易在一個小巷子找到了。趙叔掄起一巴掌,準備打她,可又縮了回去,畢竟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,他舍不得打。        “云朵,跟我回去!”。        “我想掙錢給弟弟攢學費。”        “你現在就是給我好好讀書,別找什么理由。”        孩子回家了,母親先是罵后是勸。第二天,趙叔在百忙中抽出時間,把她送到了學校,并向校長保證,孩子以后不再逃學。        通過這次教訓,云朵的學習更上進了。可是由于課缺的太多,成績還是跟不上其他同學,趙叔又找人給孩子留了一級。第二年,她以全縣第六名的成績考上省城一個中專學校,趙叔與劉嬸倆也終于松了口氣,但經濟負擔更重。        兒子于次年九月考取了縣普通高中,他天分不是太好,但知道怎樣努力,知道努力才是改變命運的必然途徑。        兒子高中三年,趙叔與劉嬸更緊張了,村里看趙叔做的可憐的,叫他放棄小孩子讀書,回來幫他一起干活。趙叔說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孩子讀書。在趙叔眼里,自己沒什么文化,他格外把知識看的重。        功夫不負有心人,劉嬸的兒子高三復讀一年后,考取了省金融學校,畢業后分在一銀行工作。        孩子有出息了,兩人終于揚眉吐氣。        十年后,兩個孩子都成了家,在縣城買了房子。         現在,趙叔與劉嬸兩個人雖然臉上爬滿了歲月的痕跡,但他們依然和和美美,相親相愛……   +10我喜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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